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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暉侍X范統

2011年收錄在《小情歌》的拙作,當時撰寫此文時沉月並未完結。

故事時間點:《白天不懂夜的黑》《你卻懂得我的美》──【沉月之鑰】第一部 卷八

      《情花開》──【沉月之鑰】第一部 卷九

劇情岔路,與沉月結局完全無關,無視暉侍穿越無身體狀態的設定。

若以上都可接受,祝閱讀愉快。

 

 

 

 

「范統、范統?」

「……」

「……睡著了啊?」聽著褐髮青年均勻的呼吸聲,他啞然失笑。

即使沒有開燈,他也知道房間內一定是一片狼藉。

……明天再收拾好了。

他正要倒頭睡時,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起身拿來毛巾,輕輕扳開褐髮青年的雙腿,打算將自己留在青年體內的東西清理出來。

他知道若自己不這麼做,明天青年一定會跟他大呼小叫了吧,雖然這樣的情況還頗有趣就是了。

他輕輕擦拭著青年股間,將手指伸進去的時候他的藍眸逐漸轉為深沉,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如果……就這樣讓自己的愛液留在青年體內該有多好?就像烙印一樣,永遠也擺脫不了。

青年曾經埋怨過和他的孽緣怎麼這麼深,他回了一句「你以為我想啊?我也很委屈好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不願自己和青年的緣分消失。

他低垂著眼,縱然心中有過晦暗的想法,他也沒有停下清理的動作。

反正就算留在裡面青年也不會懷孕……他胡思亂想著。

待清潔好青年,他起身到浴室裡簡單沖個澡,隨後未著寸縷地鑽進被窩擁抱青年。

相較於方才擁抱的火熱,他現在可說是平靜如水。

掌下的觸感稱不上是細膩滑嫩,也並非如女孩子般的軟玉溫香,但他卻覺得自己似乎抱上癮了。

他闔上眼眸,想起擁抱的最後,青年說的那一句話。

 

……我早就知道了……

 

呵呵,你早就知道……什麼呢?

青年沒道理會理解他內心晦暗的想法,更遑論自己一直以來的不確定感,即使他們之前分享過情緒也不可能會完全明白,畢竟青年始終不是他。

但青年卻說出那樣的話,甚至主動給他一吻。

雖然在擁抱的過程中免不了幾個濕吻,但這是第一次,青年出於自己的意願給予他的吻。

為什麼給他這個吻呢?這吻溫柔地像是要撫平他的不安。

說不定……青年比他所以為的還要了解自己。

知道這點的他並沒有感到任何不悅,反而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也許可以稱得上是高興吧?

這和許久之前青年發現他最不願給人知道的秘密的強烈抗拒有所不同,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比想像中的還要喜歡青年吧?

喜歡,呵,他竟然用了這個字眼。

他也曾經想過,為什麼是青年?

對於珞侍或是音侍,他分明沒有這種感覺。

是因為青年是他在幻世碰到的最後一個人?是因為青年完成他的遺願?是因為寂寞?抑或是……因為他身邊只有青年呢?

他稍稍放鬆懷抱,在黑暗中盯著青年熟睡的臉龐,很久,很久,很久。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自私。

人死了照理說一了百了,即使這麼死去不是沒有怨恨,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些放不下的執念,在音侍揮劍的那一刻起,也該放下了。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以寄生的方式存活下來。

說是存活或許並不妥當,但他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的存在。

……他真的,存在嗎?

被噬魂武器傷害到的靈魂並非毫無損傷,會不會哪一天自己就徹底消失了呢?

他真的不知道,但也不怎麼在乎。

他只知道,和范統相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每當看著范統見到自己時的苦惱神情,還有不小心說錯話的錯愕表情都讓他覺得好玩。

關於遺願,范統總說自己做不到,但他就是吃定范統人好。

即使對於自己的存在他始終抱持著不確定感,但他也不是多麼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對於每天纏著范統在夢中相見的日子他倒也樂此不疲。

原以為這種好玩的日子可以持續下去,豈料范統竟著手破壞這平衡點。

那一次,他真的很生氣。

其實他知道范統說的都對,早在把記憶全數打到范統身上的同時,他就該有被窺探的心理準備。

但他還是很生氣。

他沒有興趣去向任何人解釋自己對那爾西的感情,那是自己獨有的念頭,沒有人可以觸碰。

但范統卻狠狠地踩到他的底線,硬生生撕開他內心最深最深的傷,這要他怎麼不生氣?

看著對岸急切喊他的褐髮青年,他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朝對方揮揮手,連逗弄的興致都沒有。

不是一直想擺脫他嗎?不是一看到他就避之唯恐不及嗎?不是說做不到嗎?

那麼,不要理會他不就好了嗎?為什麼一副著急的樣子就好像真的很擔心?

他就坐在對岸冷眼看著范統茫然無措的樣子,不想和對方有所接觸。

他也不去想自己和范統隔著河岸相對無言究竟有何意思,但也不想中斷這場夢境。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自私。

看過范統的記憶,他十分明白范統並不是適合過著在刀口下舔血的生活。

他不是沒有看到范統身上出現的傷口,也不是不明白自己在強人所難,但他還是不願放棄。

望著范統唉唉叫的樣子,他也只是結束冷戰嘻皮笑臉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那句「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即使他並非沒有愧疚,即使他未嘗沒有被觸動。

他還是說不出放棄。

待一切都結束之後,他也沒有向范統說聲謝謝。

范統回到原本世界的那一天,他其實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感受到范統分明不捨卻又故作堅強的心情。

真是傻子,他無奈一笑,沉默地待在范統潛意識深處。

他完全沒有料到後來的情況。

當他在陌生環境醒過來的時候,其實是很錯愕的。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是范統的房間,那范統……

他的視線慢慢落到旁邊熟睡的褐髮青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內心的感覺。

他緩緩伸出手,在快接觸到范統臉龐時倏然停下。

他皺著眉頭收回自己正微微顫抖的手,注視對方片刻,才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打開房門走出去。

環顧房子一周,確定自己並沒有穿牆而過的技能之後,他的心情才比較平靜一點。最後他選擇在沙發上坐下,順手打開電視機。

盯著幻世沒有的東西,他陷入了思考。

能有呼吸心跳,能夠自行走動,能夠觸碰東西,能夠感受到空氣的流動,這意味著……他活過來了嗎?

正在自己沉思之際,他聽到推開房門的聲音和慌亂的腳步聲,他回頭見到范統一臉錯愕的臉。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表情,熟悉的紫色眼眸,卻不知為何讓他覺得只若初見。

後來他才知道,有些事情在不經意的時候,早已燒灼於心。

他對范統露出微笑,捉住對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處。

這是繼沉月通道之後,他再一次觸碰到范統,不是夢境,而是真真切切地碰到對方。

他不知道范統是怎麼想的,但他在觸碰到對方時內心是很震撼的。

『相信了嗎?我是真實的。』

 

我是真實的。

 

是要誰相信呢?這是在說服誰呢?

他是否是真實的,他又是否活過來了,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范統接納自己住下,而他在這個世界適應得極好。

范統的世界和幻世真的有很多不同,這裡沒有明確的階級制度,沒有王室殿堂,更沒有戰爭。

范統所處的地方,是善良且熱情的島國。

他從來是個適應良好的人,就像習慣東方城的生活一般,對於這五花八門的世界,他自然也是如魚得水。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被賦予任務,也沒有背負著期待,就只是單純地生活在這裡,當一個自己想都沒想過的——平凡人。

他找到一分穩定的工作,每天的娛樂不是看電視劇就是上網,不然就是逗弄范統,比較可以稱得上是煩惱的也只是物價又上漲之類的事情。

種種的瑣事,平凡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們鮮少提起幻世的事情,但他卻可以感受到范統偶爾流露出來的落寞。

對於照顧人他是很在行的,溫和待人於他也不是什麼問題。如果對象是珞侍,他必定可以溫柔地哄著珞侍直到對方開心為止。

但偏偏對象是范統,他也就無法擺出好哥哥的模樣哄對方了。其實他也並非沒有嘗試過,但范統總是一臉不敢恭維的表情讓他十分挫敗,這到底是不是做人失敗呢?

所以他只能說著似是而非的玩笑話讓范統困窘或是朝他翻白眼,藉以隱藏自己的真心。

和范統一起生活的日子並不無聊,但在某些時候,他還是感受到自己內心的空洞。

摸著自己如墨般的黑髮,他懷疑自己的存在。

他真的是活過來了嗎?如果是,為什麼他的頭髮還是黑色的呢?

他沒有告訴范統自己的疑慮,因為就算說了,對方也不會懂。

他向來是個善於偽裝的人,但那天不知怎的,他忘了隱藏自己的心思。

那天在山上,也許是氣氛使然,他竟然向范統吐露自己對於那爾西的心聲。即使他說出口的很少很少,但對於他來說這是跨越了多麼大的鴻溝。

范統告訴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還說,一切都過去了。

他實在很想反問,你覺得我哪裡做得很好?

拙劣的安慰,笨拙的言語,本不應在他的內心激起任何漣漪。但盯著對方紫色的眼眸,他忽然發現一切真的都如對方所說,過去了。

他擁著對方,閉上眼睛感受著范統的體溫,還有氣息。

後來范統丟了張「那爾西」的照片給他時,雖然自己還是不忘損一下對方,但其實他的內心是很感動的。

感動到,他做了一件一直想做卻遲遲不敢去做的事──他給了范統一個吻,而且是在對方清醒的時候。

那個吻本來是想落在范統唇上的,但考慮到還不是時候,因此就勉強親在臉頰上了。

那張照片被他擺在床頭,每每看著看著,他就這樣自己一個人笑了起來。

除了那次親吻,他和范統就沒有什麼親暱的舉動,頂多是以共乘摩托車的名義貼近對方一點。

他不是不想更進一步,而是還不到時候。

其實他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只是有些時候,還是不免為范統的遲鈍感到無力。

無論明示暗示,對方都有辦法將曖昧不明的話語笑笑地不當一回事,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人失敗呢?

後來,自己精心安排一天的玩樂行程,原本也沒料到對方會明白自己的心意,但看著范統紫色眼眸內流動的光采,他知道自己得到想要的答案。

於是他低頭吻上范統的唇,品嚐對方遠比想像中還要美好的滋味。

回到家之後的一切,是多麼令人難以忘懷。

他急切的動作不只是范統覺得驚訝,就連自己也感到訝異。

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的不情願,但他也知道,范統也沒有到絕對不要的那種地步。

其實若是范統拒絕他,自己雖不情願,但也不會真的怎麼樣。

但范統答應了。

所以,他便不客氣地佔有身下微微顫抖的身子,並盡可能地溫柔。

可是當范統用近乎啜泣的聲音喊他的名字時,他發現溫柔已經是難以達成的目標。

發洩過一次之後,他並不感到滿足。於是他拉著范統到房間去,開始第二波攻勢。

再次進入對方的同時,他忽然心中狠狠一痛。

為什麼呢?他不是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為什麼會心痛呢?

本以為除了那爾西之外他不會再為任何人感到心痛,但在擁抱范統的時候,他確實感受到痛楚,那是不同於那爾西的。

他一邊親吻著對方的背脊,一邊慶幸范統是背對著他的。

隨著愈見加快的律動,他愈可以感受到自己內心的空洞。

在自己釋放的同時,他忍不住湊上前說了一句話。

 

我是真實的。

 

沒有料到范統會有所回應,更沒有料到對方的話對自己會有如此影響。

僅那麼一句,他便動搖了。

他想,他真的是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喜歡范統吧。

「……范統,你到底知道什麼啊?」

睡著的青年不會給他什麼答案,但彷彿是感受到他內心的柔軟,青年靠近他的懷抱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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